楚路

楚路大逃猜专用号:

*最后两篇投稿之一，大家且看且珍惜（什么）

*来自作者的话：起源于一个梦，没有逻辑的瞎几把乱搞，感觉自己有猫病。

即使过了12点也要祝路总生日快乐！

 

谢尔盖耶夫位于λ星系外围，是名为“莫斯科”的小星系里唯一一颗不需要人工大气的自然行星。星历元年时，这里还是俄裔的集中定居星，但如今距走出地球已千年有余，经过不断通婚繁衍，人类只能从肤色上分出白黄棕黑，古地球时代的民族之分倒意义不大了。曾经居住在谢尔盖耶夫的俄裔早已分散在宇宙各处，这个遍布东正教特色建筑的小星球反倒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旅游星。年复一年，不断有新的教堂被建起，有历史的教堂则被不断修葺，十字架高耸入云，色彩斑斓的穹顶在蓝天下历久弥新。

 

不过眼下全宇宙的旅游业都陷入了淡季，因为时值仲春，草长莺飞，浅花迷人——呸，是因为一年一度的发情期又来了，AO情侣们忙着紧锁房门繁衍下一代，单身狗Alpha忙着闻香识人寻找真爱，未结合Omega则忙着嗑抑制剂。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刻，出来旅游的也只有Beta了。

 

倒也不是没有例外——维多利亚走在谢尔盖耶夫的大街上，假装自己和身边的Alpha是一对避开旺季旅游的情侣。AB情侣不多见，但维多利亚是个颜值身材都满分的美貌beta，因此在这个白种人居多的小星球上，还有不少人经过时对她身边满脸冷漠的楚子航飞白眼。

 

“8点方向，”路明非在两人的隐形耳麦里道，“神甫。”

 

维多利亚愣了愣，恍惚有种路明非带他们打团战的错觉，楚子航已经向左跨出几步，她只好摆出个委屈的表情跟上去，假装正在闹别扭。

 

黑袍黑帽的神甫在人群中穿梭，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问好，看起来在本地颇有声望。

 

“他回圣三一教堂的路上有两处可以伏击，最近一处距离你们还有320米，定位已经发到你们终端上了，”路明非道，“附近‘天眼’已屏蔽。”

 

两人确认了位置，维多利亚突然抬头看着楚子航，红润的嘴唇轻轻颤抖，湛蓝色的眼睛里噙满泪珠——她就这么欲语还休地盯了他一会儿，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跑。

 

楚子航对她的演技有心理准备，但他自己生来只会演面瘫，此刻也只能保持渣男人设，不但不追，还拐进了另一条路。

 

维多利亚在一条小巷里看到了神甫黑袍翻滚的背影，她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喊：“神甫！”

 

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悲悯的笑容：“有什么事吗，我的孩子？”

 

“我……我愿领洗。”维多利亚垂着眼睑，腮边仍挂着泪，轻声道。

 

“我主只接受真心发愿的修女。”神甫不赞同地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维多利亚却出手如电，拽住了他宽大的袍袖，神甫藏在衣袖下的手腕上，一个银色的手环闪着荧绿的光芒——那是个微型空间跳跃器。

 

维多利亚抬头，冲神甫露出一个微笑。

 

言灵·刹那。

 

神甫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发现女孩在他的视野里只剩下晃动的虚影，在他想起来要去启动空间跳跃器的瞬间，他身上的跳跃器已被卸载，同时被卸的，还有他写了紧急求救程序的个人终端和组织内部联络器。不过瞬间，他胸前爆开一片猩红的血迹，惊骇的表情才刚出现在他的脸上，人已经无声倒地。

 

小型飞行器从墙后绕了出来，舱门滑开，一只机械臂伸出来将昏睡的神甫收进舱内，维多利亚吹了声口哨，跟着跳了上去，金色的长发在气流里高高扬起。

 

 

 

“没有更多资料了，”再一次扫描了神甫的个人终端和联络器，路明非眉头紧皱，“这老神棍只是个打杂的，权限不高，只能拿到这个程度的构造图。”

 

一座建筑物平面图被投影到屏幕前方，这是个地下实验基地，上下共三层，实验室、标本室和中央控制室都被标注出来，但具体的防御系统布置和巡逻人员安排都没有显示。

 

“不能直接搜索他的脑域吗？”维多利亚问。他们已经回到了路明非留守的停泊在空中港口里伪装成个人商船的小型星舰里，这种卡塞尔特产的小星舰被称为“浮槎”，适用于中短途任务。

 

“不能。富山雅史老师特地打过招呼，”路明非道，“他们的所有成员精神域中都设有‘密钥’，不管是他自己说出口还是直接搜索脑域都会引爆——然后他们的中央电脑就会收到消息，神棍会变成个傻棍。”

 

“有中控室的位置就够了，”楚子航道，“学院只要求我们拿资料。”

 

“得了吧师兄，”路明非笑，“你要是不把基地炸了我就跟你姓。”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没说话。他们确定关系后原本是不能一同出任务的，但卡塞尔学院眼下正放春假，尽管学院有着严苛的信息素干扰训练，学院依然会尽量避免普通AO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务，于是只好派出了全院唯二两个Beta，以及信息素干扰训练成绩至今排名第一的这位Alpha。

 

路明非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干咳两声：“那么现在来看看我们的Plan A……”

 

 

 

 

谢尔盖耶夫东部时间，凌晨1点。

 

黑袍的大胡子神甫独自走进了圣三一教堂，清洁机器人的待机灯在角落里闪动。神甫走过去，机器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红光从它的额头中央射出，扫过神甫的瞳孔。

 

“晚上好，卡普什金神甫。”机器人弯腰，细长的胳膊滑稽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圣号，身后的墙壁分开，露出一道狭长向下的楼梯。

 

神甫却没有立即动身，他感觉到身边有风掠过的同时，一颗金属球从脚边滚了出去，在楼梯边缘一分为三，变成三只金属蜘蛛，沿着墙壁无声爬远了。

 

卡普什金神甫——全息立体投影伪装下的楚子航向机器人回了个十字，抬脚走了下去。

 

“每一层都有巡逻机器人，配备有热武器，”耳麦里传出路明非的声音，两位Beta就在他身边，穿了全套光学迷彩，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中控室在-3楼东北角，空气循环系统是独立的，不能直接走通风管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下到了-1层。楚子航将监控干扰器扔了出去，打头进入走廊，路明非断后，他们在长而窄的走廊里快速前进，两侧全是房门紧闭的实验室，透过房门上的小窗，能看到房里的手术台，台边的束缚带上甚至沾着血迹。

 

“-1、-2楼没有活物，”路明非查看了探路蜘蛛传回的信息，神色却凝重起来，“-3楼……有龙血反应，很强。”

 

“龙血反应？”维多利亚惊，无端升起一种窒息感，“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前学院不是说他们的成员都是普通人吗？”

 

“不清楚，”路明非道，“学院只说他们致力于混血种血液的研究，更详细的东西学院也没有查到。”

 

“小心，巡逻机器人过来了。”楚子航在他们身前道。

 

路明非和维多利亚立即闭了嘴，平复呼吸，小心地贴墙站好。他们身上的光学迷彩产自装备部，可以屏蔽红外线探测，但毕竟不是真的把人变成空气，被触碰到仍会被发现。

 

一列圆滚滚的巡逻机器人轰隆隆地滚了过来，这种机器人没有人工智能，滚到楚子航身前时整齐划一地停下来，每一个都抬起脑袋扫描他一遍，最后程序判定为“内部人员”，便又轰隆隆地滚过去了。但走廊太过狭窄，有一只机器人滚过时擦过了路明非的脚尖，立即停了下来。这一只一停，其他几只机器人也轰隆隆地围了过来，浑圆的脑袋上下移动，红外线四处乱扫。

 

路明非内心顿时刷过一排“aaaaaaa”的弹幕。

 

好在维多利亚反应相当快，一只仿生老鼠被扔进机器人中间，“吱吱”叫着穿了过去。圆脑袋机器人们立刻调转方向，有惊无险地擦着路明非滚远了。

 

“我下次一定要努力把自己撇成180度外八。”路明非长舒一口气。

 

“你的柔韧性没有那么好。”楚子航突然说。

 

“师兄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现在柔韧性好棒的！要不要我现在劈个叉给你看啊，横叉竖叉都没有问题！”路明非不服。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无奈道：“……好好好回去再说。”

 

三人加快了速度，路过一间又一间大同小异的实验室，束缚带上干涸的血迹在脑中挥之不去，气氛越来越压抑，逼仄的走廊仿佛愈加紧窄，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直接从楼梯下到了-3楼，这一整层都是封闭的，厚重的金属门立在楼梯尽头，门上装着虹膜扫描仪——但很遗憾，卡普什金神甫没有进入权限。楚子航顺着消防管道爬了上去，在天花板上拆出一个洞来，露出上面的通风管道，带头翻进去了。

 

路明非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想起他并看不见，又在频道里道：“师兄简直像只窜天猴。”

 

维多利亚哭笑不得地跟上，原本对路主席冷静又沉默寡言的印象算是颠覆得彻底。

 

但气氛依然凝重，路明非想念起远在格瓦拉星系的芬狗来，至少有他在不需要苦思冥想找话题来插科打诨……不过这也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手腕上的龙血感应器闪动得越来越频繁，他们身下的天花板下面，有10个以上血统等级极高的混血种——或者死侍，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挪动，避免发出声音以免被察觉。

 

路明非把热成像地图投影到他们身前，东北角的中控室与他们的位置几乎连成对角线，好在中控室旁边有一间标本室里没有人，他们可以从那里下去，然后想办法破开中控室的门。

 

这一路还算顺利，再三扫描确认标本室没有人之后，楚子航才拆开天花板，轻巧地跳下，落地时悄无声息。他环视一圈，迟迟没有招呼两人跟上。

 

“怎么了师兄？”路明非趴在洞口问。

 

“你……做好心理准备，”楚子航缓缓道，“标本里有熟人。”

 

路明非一愣，一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他们可能拿到了精英混血种的基因样本。”楚子航道。

 

维多利亚已经下去了，此时拉下面罩，只露出一张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标本室里灯光明亮，四周是一排排巨大的置物架，上面摆满浸泡着人体器官的玻璃容器，防腐液反射着灯光，在地板上投出点点光斑。

 

那些容器里，有单一的脏器，有残缺的肢体，也有完整的人体——而那些人，无一不有他们熟悉的面孔。

 

路明非走到最大的一只玻璃容器前，注视着福尔马林溶液里载浮载沉的少女。她的腹部被破开，盆腔里装着一只幼小的、长满龙鳞的人形生物。她的Omega腺体被取出，孤独地存放在一旁的玻璃箱中。

 

“我想去其他标本室看看。”路明非说。

 

楚子航没有反对，他依然走在最前打开门，路明非跟他身后。他们沿着走廊，在感应器闪动得最快的地方停下来，路明非和维多利亚端起枪，楚子航抽出刀，一把推开门——

 

没有死侍，没有跳起来攻击他们的混血种，室内满是“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声音来自房间里巨大的透明管道，蓝色的液体在管道里流动，输氧口冒出串串气泡，将氧气输往管道两侧的营养舱，每个舱里都有一个赤裸的人体环抱膝盖蜷成一团，面容模糊不清，但他们都能认出来。

 

恺撒、诺诺、零、源氏兄弟、楚子航、路明非……以及绘梨衣。

 

“师兄，”路明非拉下面罩，轻声道，“我想炸了这里。”

 

高亢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整个基地顿时被警报灯的红光笼罩。路明非在尖利的噪音里崩溃大喊：“我靠！他们的警报系统是声控的吗！”

 

维多利亚旋风般冲出去，又迅速冲了回来，手里揪着一个形容猥琐的白大褂，咬牙切齿道：“这个人按的警报！”

 

那人被狠狠掼在地板上，却丝毫不见惊惧，反倒抬起头冲路明非露出个笑容：“你是个Omega吧？抑制剂是瞒不过我的，你骨子里都带着Omega那股子骚气……Omega不在家里生孩子，舞刀弄枪的是要干什么呢？”

 

“胡说些什么！”维多利亚看起来恨不得要撕了他。

 

“Vicky！”路明非喝住她，“时间不多了，抓他去开中控室，安保机器人马上就过来了，这里我们先顶着！”

 

维多利亚粗暴地拽起男人拖走了。楚子航撇了一眼路明非，腾出一只手默默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事的师兄，”路明非朝他笑笑，从腰间又摸出一把枪，双枪在手，对准走廊那边轰隆隆滚过来的机器人，“来吧！端了这个直A癌基地！”

 

装备部出品的手枪杀伤力惊人，双枪连发时对面的机器人们仿佛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往后滚，冲击力把后面的机器人撞得飞出去，圆滚滚的机器人一个撞一个，就像台球开局时那一杆。楚子航都没来得及出手，这一堆机器人已经报废了。

 

路明非打得颇有些不得劲，心说这基地的安保系统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但楚子航的脸色却变了。走廊尽头，传来尖细的、婴儿般的哭声。

 

死侍！这些普通人竟然豢养了死侍！

 

楚子航已经冲了出去，蜘蛛切在他手中微微震动，刀刃划破空气，切出淡青色的微光。扑过来的死侍被斩首，在狭窄的走廊里，他仿佛守关的大将，万夫莫开。石油般的黑色血液飞溅而起，但其他死侍并未被震慑，它们闻到了新鲜血液的气息，夹着力量的味道。

 

“师兄你现在像个坦克。”路明非在他身后开枪射击，把更远的死侍在靠近前击杀。

 

楚子航竟然回了他一句：“那你是躲在草丛里的射手吗？”

 

“唔，我可能是个暴力奶妈，”路明非道，“关键时刻还能给你回血补蓝，就是手段有点狗血。”

 

“嗯，真厉害。”楚子航道，一边镇静地拦腰斩断一只扑上来的死侍。

 

这种程度的战斗队他们来说还算轻松，但死侍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若要拼消耗，他们肯定耗不过这些东西。

 

“这个基地不止3层吧，”路明非道，“不然哪来的空间装这么多死侍！他们有任意门吗！”

 

“应该是。”楚子航回答。

 

路明非的子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扔掉空了的弹夹，朝频道里大喊：“维多利亚！还没好吗！”

 

“马上就好了！”维多利亚在那头喊，“资料拷贝完还剩2%……1%……完了！”

 

女孩说完就冲出了中控室，用来开门的男人早就被打晕扔在一旁，她拔出枪，枪口的火焰不停跳动，朝着路明非的方向开始火力支援。

 

言灵·刹那！

 

少女黑色的身形快得只剩下残影，瞬间就掠过走廊追上了两人。路明非把最后一枚子弹送进一只蛇形死侍的头颅，扔掉双枪，拔出小太刀大喊：“撤！”

 

楚子航周身的空气开始燃烧，把一只向他靠近的死侍踢了出去，身前一片扇形的区域被清空，他像一枚飞镖最锋利的尖头，带着路明非和维多利亚破开死侍群冲了出去。仅仅需要撤退后他们的速度变得飞快，很快就能看到走廊尽头的大门。那扇门已经开了，原本-3楼就已经是楼梯的尽头，此时却不断有死侍从楼下涌进来——这里果然还有隐藏的-4楼！专门用来豢养死侍的-4楼！

 

路明非在心里把大胡子神甫和猥琐白大褂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手里却不停，双刀挥舞得严丝合缝，管它人形蛇形，一个都别想从他身上啃掉一丁点肉末！

 

他们在楼梯口遭遇了最密集的围攻，维多利亚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的血统评级毕竟只是B+，言灵已经快要失效了。楚子航再次释放了君焰，燃烧的火焰席卷了他身前密密麻麻的死侍，将这些嚎叫的怪物变成金色的骨架，在这空当的瞬间，三人冲出了包围，噔噔噔地往楼梯上狂奔，将死侍甩在身后。

 

“还有炸弹吗！”路明非喘着气喊，“还有扇门要开呢！”

 

“炸弹不都在你身上吗主席！”维多利亚崩溃。

 

“我身上的炸弹都扔在-3楼了！”路明非道。

 

“还真要炸了这里啊！”

 

“炸啊！怎么不炸！”路明非咬牙切齿，“虽然很想念绘梨衣和象龟兄弟，但这并不是他们，而且……他们一定不愿意这样活着！”

 

说话间他们已经冲上了来时的入口，路明非还准备去摸索一下有没有开门的机关，楚子航已经直接又引爆了君焰，“轰”的一声，大门连带着墙壁和门外的清洁机器人都飞了出去。

 

“哇老大说得没错，师兄你果然是免费的炸弹！”路明非又冲楚子航比了个大拇指。三人冲出了教堂，站在大街上喘了口气，路明非找出引爆器，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

 

沉闷的爆破声开始响起，路明非拉着两人转过身，道：“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维多利亚你抖什么？”

 

“她发情了，那个白大褂身上带了Omega催情剂，被摔碎了。”楚子航道，脸不红气不喘，仿佛丝毫不为此刻爆发的Omega信息素所扰。

 

“什么？”路明非惊道，紧接着身边的女孩就晕了过去。

 

 

 

维多利亚清醒时他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她躺在医疗仓里，身体没有明显不适。“浮槎”平稳地行驶着，她爬起来走出去，路明非在驾驶舱里查看资料，楚子航就坐在他身边，她站在舱门口，紧张地开口：“主席。”

 

“醒了啊，”路明非没抬头，“身体没问题吧？”

 

“没有。”维多利亚小声回答。

 

“过来坐，”路明非道，“诺玛的分析报告出来了，这个组织自称‘Remnant’，由一群神棍、直A癌和中二晚期患者组成，目前大部分人员在逃，主要研究方向是如何让普通人拥有混血种的力量。他们发现直接向人体内注入高纯度的‘龙血’会导致异变，于是想用Omega来做‘过滤’，让混血种甚至死侍与Omega产下后代，然后再将婴儿的脐带血注入人体……当然，至今尚未成功。”

 

“好了，公事说完了，”路明非把全息投影屏幕一收，冲楚子航眨了眨眼睛，“师兄先回避一下呗，我们要说点Omega之间的私事。”

 

楚子航站起来，摸了一把路明非的头，回休息室去了。

 

维多利亚被他那个“ Omega之间的私事”说得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地挺直脊背，坐得像个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

 

“我确实是个Omega，”路明非张嘴就放了个深水鱼雷，故意停顿了一下，“从基因上来说。”

 

“我原来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Beta，直到‘尼伯龙根计划’初期，炼金矩阵在我身体里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路明非道，“后来学院为我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发现我应该是个Omega，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我甚至不记事的时候，腺体被切除了。”

 

腺体是Omega最重要的器官之一，直接切除腺体会致使Omega激素水平失调，各个器官都会因此走向不可逆转的衰竭，存活率极低——这也是为什么维多利亚纵然痛恨自己的第二性征，却从未想过要去切除腺体。

 

“您现在……身体有异常吗？”维多利亚小心地问。

 

“没有发情期，没有信息素，生育率也降低了，除此之外没有异常，几乎就是个Beta，”路明非道，“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切除腺体的啊，我是极端的个例，切除风险太大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维多利亚：……

 

她刚才确实动心了。

 

“人类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走出来，进化出了思想和道德，从此人类能够约束自己的兽性，从而有别于动物。可是因生育率的降低进化出的A和O，看似高Beta一等，其实不过是些无法违背本能的野兽罢了。ABO的第二性征分化，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我妈妈曾经是个优秀的基因工程学家，但因为她是Omega，被家族强行婚配后就只能年复一年地被关在家里生孩子。”维多利亚低声道，“您看，这个社会对Omega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大部分人都认为Omega的本职就是相夫教子，一旦有Omega被强行标记，人们都会觉得是Omega的错，谁叫他自己要在发情期乱跑呢？难道我的人生不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吗？难道Alpha不应该自己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吗？”

 

路明非没有急着开口，等她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慢慢道：“卡塞尔学院有很多自由而强大的Omega，你看伊莎贝尔，零，还有诺诺，没有人会因为性别小看她们。平权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古地球时期，还没有分化出第二性征的时候，人类女性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她们花了差不多一千年才让全社会真正接受男女平等。所以说，不要着急，性别是无法改变的，但人的想法是可以被改变的。”

 

熬了一大碗不知所云的毒鸡汤，路明非自己都没什么把握说动她，但维多利亚却沉默下来，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路明非赶紧见好就收，拍了拍维多利亚的肩膀，转身回休息室去了。

 

楚子航却在等着他，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路明非恍惚有种甜蜜的枫叶糖味儿包围着自己的错觉——但事实上他并不能闻到楚子航的信息素。

 

缠绵了一会儿，楚子航伸手轻轻触摸他的后颈，原本应该有腺体的地方光滑无物，连疤痕都没有。

 

“疼吗？”他问。

 

“不疼，根本就不记得了，”路明非回答，声音有些低哑，拱着脑袋往楚子航怀里钻，“不过如果你是说‘尼伯龙根计划’……真疼，疼死我了，还好当时你在。”

 

楚子航揉着他细软的发丝，轻轻笑了笑：“嗯，还好我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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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e   2. 罗燃   3. 世上有光   4. 老邦迪   5. 陆还  6. 点墨  7. 水亦瞳   8. 阿相   9. 夜殇Yoru   10. 森讷   11. 七蜀   12. 八日雨巫   13. 少年啊少年你像只猹   14. DS_余烬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