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楚子航X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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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谷雨(一)

盛世长安也:

二十四节气联文 @PikesPeak 的份儿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打好了。




谷雨

  公车停在步行街口,许多人下车,许多人上车。雨下过后还是留下几缕清风。只有松动的地砖被踩下时,溅起的黑泥恼人的黏在裤脚上。路明非退到一边,在身上四个口袋里摸了一阵,找不到一张纸巾来擦拭。那也就罢了,他拍拍裤腿儿,踩到另一块地雷。

  反正也擦不干净。

  

  这几天的阳光非常好,老步行街的几排仿古建筑都微微有些发亮。炸臭豆腐的店和肯德基毗邻,生意都挺不错。各种油的味道混杂交错,对面的老闸门拉开时发出落石滚地的唰唰声。太亮了。路明非用手遮了遮眼。目眩。他觉得自己在一条单行道上迷失了路,而两旁都是金波粼粼的流水,驻停在映照水纹的屋墙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八点。迟到了?不要紧。他喃喃地说。不要紧的。特的工作不过是背靠落地窗,等着账户上的数额向他和远处大楼的影子一样,在日转灯声中随时间变得浓而长,凌厉的像一个不知愁的富二代,有纤细得像一个怪物。

  路明非最后买了一个油沸馒头,风韵不存的老板娘使剪子给他的馒头剪了一个大口子,用两块涂辣酱的臭豆腐赛得满满当当。路明非从小吃惯了地摊烧烤,这些辣酱对他来说偏甜了一点。他一手提着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黑色公文包,一手托着炸得金黄的馒头大口大口得吃。步行街早上只有附近的居民会来买早点,青石砖路上干净的没有一根签子,但无论如何都去不掉的泔水渍却像漂浮海面的石油令人眼里心里难受,路明非绕过那块地方,周围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这条步行街中央是一个小小的广场,中心喷泉还没有开启,除了油的爆沸声外只剩法国梧桐簌簌作响,广场的管理员是个皱巴巴的老头,膝下两个孙子还没上幼儿园,一个星期会有五天来这里喂鸽子。这里的鸽子自成一家,三代同堂,羽毛鲜亮,就是不怎么喜欢飞。老头扯了几下木栏,鸽房狠狠抖了几下,鸽子似有几分无奈地跳出来,散漫地在广场上踏起小碎步。

  路明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群白胖子的惰懒见怪不怪。解决掉早餐后他干脆枕着包在长椅上躺下来,假装自己是个流浪汉。

  八点十分。淅沥的水声与法国梧桐摇枝的声音别无二致,浑然一体。音量的喷泉水将阳光洒了路明非一脸。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后却发现喷泉对面多了个人,隔着水幕面目模糊,但朦胧的轮廓如同深春的山脊线,兼具强韧与优美。

  路明非听见水声中混进了一丝蜂鸣,那是琴弦的震动声。

  那琴声拨散了水帘,于是一切阻隔都消散了。男人修长的手臂缓缓拉动琴弓,大提琴的音色低沉清亮,绵长的如同一场太阳雨,或是一篇白日梦。路明非垂下眼睑,那男人就像一本绘本中的人物,静静地停在他的脑海里,每一束光都像玑玉那样,快活地在男人的肩膀和衣襟上弹跳,滚动。

  《DREAM》。

  男人收起最后一个音,路明非才发现他在看着自己。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他脚边的募捐箱。鸽中老大不知何时跳了上去,对每一个投放捐款的人扭头侧顾。

  路明非脸上一红,掏了掏钱袋。几个零钱用来买早餐了,他摸了一张红的。他不知道给希望小学筹备音乐课堂的钱要多少才够,但那位琴手又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瞧,他便觉得把自己扔进去都不够。路明非攥着两张大钞慢慢地朝琴手走去,有些紧张地看着琴手朝爷爷奶奶辈的人点头微笑,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在间隙中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现在他们之间只有短短的一臂距离了。微妙的亲密感像阳光曝晒后草地的味道。路明非轻手轻脚地将捐款投入红色的木盒。琴手显然看到了路明非捐赠的款数,平静的脸上似有讶异的神情一闪即过。

  路明非很清楚那个表情的意思。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大手大脚洒钱的人,他也乐得像个市井小民一样算计每一毛钱的去处。突然而来的财富使人困惑而又疲倦,但现在他靠近了这个男人,看见了他的白色衣领和纽扣,像他的琴一样遍布磨损的痕迹,路明非忽然热切地接受了自己身位富豪的设定。

  琴手站起身,为路明非和他“微不足道”的心意欠身鞠躬。他再一次操起琴弓,迅速短促地拉出第一个音。

  这次的曲子有着比《DREAM》更强的律动感,琴手时不时在小节后加入花哨的颤音。路明非很快就明白这是根据流行歌曲改编的曲子,每个音符都像摇曳的风铃,和不断摇摆的喷泉水一起弹动地面。

  之后——之后琴手慢慢地唱了起来。路明非屏住了呼吸。歌手的声音令人想到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就像歌手的面容和姿态一样沉静清沥;却将《RATHER BE》这首女声歌曲唱出了不输原唱的野性和性感,他的歌声和气息都离路明非极近,他的双眼并不看着他的琴,去毫不动摇地望进路明非眼底起伏的波光。当他唱到那一连串否定,他们两人都难以自持地笑了起来。

  这一曲结束,路明非相当壕气地又捐助了一百。他穿过喷泉,坐在他之前躺着的那张木椅上,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只与他气质毫不相符的黑色公文包,用愉快而矜持的眼神看着喷泉对面的男人。,用大提琴演奏和他完全不相符的欢快儿歌。琴手再没开口唱过歌了,路明非是唯一能得到他歌声的人。早晨到正午的温度犹如一个人面对爱情时的体温节节攀升。越来越多的人穿插在他们偶尔交错的视线里,现已从繁茂的枝叶遮住了他们彼此。只有大提琴时缓时快地透露着信息。

  琴者最后起身向周围的听众致谢。人潮退去,那个沉睡在阳光中的人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犹疑地看向忽然惊飞的鸽子,落下的一片羽毛轻轻地停留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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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THER BE》是私心_(:зゝ∠)_

  《DREAM》是Deemo的第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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